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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深处的变革——木兰林管局蹲点调研(上)
木兰林管局地处浑善达克沙地南缘的滦河上游地区,距北京340公里,现有经营面积158.2万亩,是我省经营面积最大的国有林场管理局。2010年以来,该局创新求变,在南拱京津、北接沙漠的险峻山川,借鉴先进的近自然经营理念,构建以目标树经营为主的经营新体系,既牢牢筑起京津第一道生态屏障,又探索了一条新的国有林场改革发展之路。近日,本报记者深入木兰林管局,采访其资源从“越砍越少”到“越砍越多”这一变化背后的故事。
在全省林业系统,位于围场的木兰林管局的做法有些“另类”:每年被国有林场视作“香饽饽”一样争抢的皆伐指标,他们已连续6年主动选择减半甚至放弃。
皆伐是指在一个采伐季节内,将伐区林木全部伐除。有了指标才能砍树,砍了树才能卖钱,皆伐是大多数国有林场主要的经济来源。
“种树-砍树-种树,国有林场一直都这么干,不搞皆伐今后活儿咋干?”1977年就来林场工作的职工袁德水说,当时多数职工都是这种反应。
当时,作为全省面积最大的林管局,木兰林管局和许多国有林场一样,也不同程度患上了过度砍伐“后遗症”——森林越砍越少、质量越砍越差、树木越砍越细、树种越砍越单一。
“造了砍、砍了造”的传统森林经营模式能不能改变?木兰林管局开展了为期两个月的调研,对标国内外先进林区,50多名中层以上干部和技术骨干“扎到林子里面找答案”。
“与林业强国德国相比,林管局单位林地面积每年木材产值是人家的造成这么大差距的根源是落后的经营理念。”在国内知名林业专家邬可义和中国林科院研究员侯元兆的帮助下,林管局派人赴德国取经,8批次国内外知名专家也到该局传经送宝,木兰林管局成为国内孕育先进森林经营理念的沃土。
德国采用的是近自然森林经营理念,这种理念不是放任林木自然生长不管,而是有选择地间伐,砍次留好、去劣留优,培育优质、高价、可持续的森林,实现森林资源的效益最大化。经过不断地学习、研讨和吸收,木兰林管局决定摒弃过去“重采伐、轻培育”的做法,打造“以近自然经营理念为指导,以目标树经营为架构的全林经营体系”。
目标树经营,就是对一定区域内的树木在管理过程中区别对待,长势良好的树木作为目标树进行重点培育,影响它生长的树木要么被伐除要么被修枝。
趁着“饥饿疗法”产生的震动,林管局一方面抽调精干力量编制操作细则,对职工进行新理念培训;一方面在全部林场设立试验对照区,用事实说话。
在查字林场试验对照区,左侧林地疏疏朗朗,林木高低错落,阳光直射林下,小草吐绿。右侧林地则杂乱无章,林木密密麻麻,难见阳光,树下堆满腐枝落叶。“这种不经营的林地不但树木难以成材,而且生态价值极低。”袁德水说,不见阳光就没有光合作用,就不能吸收二氧化碳释放氧气,不长草就难固水土。
改变“多创收、现得利”的择优砍伐、大面积皆伐,木兰林管局走上“采坏留好、藏富于山、寓财于林”的可持续发展之路。2010年以来,木兰林管局减少消耗优质森林资源20余万立方米,培育优质高价森林61万亩,增加林木生长量20余万立方米。
变革初期,减少皆伐意味着减收,木兰林管局每年木材收入由4000多万元下降到不足1500万元。面对巨额减收,木兰林管局的应对策略是“以副业养林”。
在燕格柏林场,路边随处可见一棵棵歪歪扭扭的“丑树”,不少树上还挂着编号牌。“过去这树当柴烧都嫌扎手,现在经过人工整形培养,摇身一变成了价值几千甚至上万元的景观树。”场长许雪飞介绍说,按照规划合理间挖是森林经营的一项重要措施,他们将间挖的适合做景观苗木的树移进苗圃,实现了变废为宝。目前,林管局已经改建苗材兼用林4万余亩,存苗600余万株,每年苗木利润近5000万元,潜在价值超过10亿元。
副业收入的支撑,使木兰林管局的创新实践得以顺利推进。2010年以来,林管局净增造林面积10万亩,相当于新增了一个小型林场;按照近自然经营理念,完成间伐抚育61万亩,抚育后年生长量由平均每亩0.15立方米提高到0.4立方米。(《河北日报》 李建成 郭 峰 李文亮)